窥看桃花村(系列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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屎坑-茅厕-厕所   

看了妹尾河童的《厕所大不同》,让我想起童年时期难忘的如厕经验,更有个冲动去把当年的“屎坑”给绘个图。小时候到吉隆坡旧巴生路的外婆家时,就必定有缘用上那叫屎坑或茅厕的厕所。为什么叫屎坑?坑的意识是地面上凹陷下去的地方。那为什么又有人叫茅厕呢?是用茅草搭建,用以方便的小茅房。

粤语有句话【新屎坑,三日香】- 意思是说人的兴趣会不断地变化,或对某些事物、爱好只是图一时是新鲜而已。然而,这股新鲜劲一过,就象刚建好的厕所也只有三天不臭,三天以后,就会变得臭气冲天。这句话的本意即使如此,但光听这一句话就足以证明,“屎坑”一定是恶臭的。那就是为何小时候不到非不得已也誓死不光顾“屎坑”。

六十年代的流动厕所(根据父亲的口述绘图)

厕所的变化

外婆的旧家是位于巴生河附近的甘榜,排污系统都是随着居民的能力和经济条件而慢慢的改进。所以,在六十年代,每家每户都会随意在河或池塘边的空地上挖个大约4到5尺的深坑,坑上再搭建个可搬动的茅厕以解决方便的需要。“呵”滿了一个坑又在附近挖个新坑,再把旧茅厕抬到新坑那儿,继续“呵”。居民们会把旧坑用沙子填满,然后在坑上种棵香蕉、木爪或果树,长出来的果实会特别大,据说这是为了识别旧坑位置的方法,非常环保!

到了七十年代,终于有公共厕所,但却分成两类:高脚式有上锁和排列式没上锁,都是由附近住着的几户人家所合资建造的。两类公共厕所都远离居民的房子,以免污染水源(井水)。厕所还是建在河边或湖边,以让粪便可以顺着河水冲走或直接排进湖里。当时马来西亚甘榜的厕所大概都是这样子的:建在河或湖边,高脚式,距离河面至少三米,而距离两米以外,由独木桥衔接起来。材料都是木板墙,砂砾屋顶和木门,屋顶与木板墙有一尺的通风间,这种设计能使厕所內的污秽之气迅速排出。七十年代的厕所还没有提供自来水,大家都是从自己家里提水(井水)去冲洗,更别说卫生纸了。任何人要用厕所都必须向搭建这座厕所的主人家讨锁匙, 而且每次借用都自动付费,大概一两毛钱吧。

到了八十年代,原有的公共厕所设施提升了,门口处也有水管衔接水槽里的雨水来冲洗,方便多了。门旁绑着一个小桶供随意付费(可能是用于保养维修费),也有水桶,可是卫生纸还是得自备。

八十年代的河边厕所

厕所与鱼类生态系统

“如厕”的经验

还记得小时候一有便意就懊恼,光顾“屎坑”对我来说真的是难如登天。一手要提挺重的水桶,另一只手拿卫生纸,要讨锁匙,还要翻山越岭,然后还得强忍着跑着那感觉像是一公里之外的厕所(越急就感觉越远)。到了还要求神拜佛没有人用(因为一间厕所同时由两到三家人保管锁匙),如果被用着了就有两个选择:再跑到更远的排列式厕所(没上锁的)或到附近就地解决,然后找树枝挖个坑,再把排泄物推进坑里再用沙堆埋。

厕所的整体构造看起来不是很坚固,每当人有三急,不管三七二十一,都得踏过摇摇欲坠而发出吱吱呀呀声音的独木桥,如果有幸厕所没人用,还是来得及打开门锁, 再加上还没有拉在裤子里,那么第一关就算闯过了。进到厕所里面,“屎坑”的感觉就呈现无疑了,蹲式的,两边有脚踏板,从“坑”往下看能够直视底部,有时墙壁会有排泄物擦过的痕迹,应该是有人忘了带卫生纸而发“粪”图强的杰作。如厕时一定要捏着鼻子,还要对准那个坑, 有时苍蝇会从坑里飞出来,四周也会有屎虫的出没。虽然臭,最迫不及待的是,当“扑通”一声,立刻往‘坑’里看,就会发现一群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抢吃,这可是如厕的最大乐趣!

这厕所的设计与定位是有实际性的考量。比如距离河面的高度至少有三米,这距离是为了避免秽物反溅到屁股。小时候,这三米距离则是让我胆怯的原因,想象自己一不小心叉错了脚,掉了下去,不知会被鱼儿还是被粪便给吞没了。然而这两个可能性都不会发生,因为这些厕所都会建得离岸至少有三米的距离,都是考量到秽物可以自然落下河内。只是偶尔当遇到了河水退潮时,堆积的许多粪便,才会臭气熏天。可以想象,到了晚上,如果住在这里的人要上大号,一定很惊险。难道爸爸说的“茅厕里点灯”- 照屎(找死)这金句是这样来的吗?

后来,因为这难忘又可贵的经验,让我在自己的家后院建造了如同茅厕般的厕所(不在河边), 一间独立式的,远离屋子主墙,没洗手盆,屋顶与墙壁有通风间,有个天井让雨水溅入,让阳光渗入。这厕所即有实际性考量,也让不少人能够怀念以往的如厕经验,尤其是我爸爸。建成候,果然让他振奋无比,掀起无穷的回忆,每次从吉隆坡来访,一定一人独霸这别有一番风味的厕所,那不就是证明了我的设计成功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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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河・山

INTODESIGN Lab

住在城市,心在新村。小时穿梭在大街小巷玩乐时无意发现了对空间的认知,长大后一心想绘出儿时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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